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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.孟陈氏

2015-10-15

昨晚,周雍从瑞昌县回来了,周进在晚饭时便同他问起了孟长江的案子。周雍也听说了此案,还详细了解过。他高诉周进,那那刘二贵是外乡人,在瑞昌并没有亲族。原告是他的老婆,但是他一妇人,怎么可能去告状,所以这事都是刘二贵的小舅子吴能在代告。

吴能是一个天天在赌场混迹的混混,今年二十七了,媳妇很久前就跑了。现在靠坑蒙拐骗度日。当县衙判孟长江无罪时,而刘家没有得到任何补偿时,这个吴能就出现了。吴能觉得人死了,孟家得赔偿,于是在他的怂恿下,刘二贵媳妇便上告到了府衙。

而孟长山老婆陈氏娘家完全就是跟着起哄,都指望能得到孟家的那五亩地。至于他们的女儿,在于他们不过是该死孽障,败坏家风。

关于孟长山,据乡民述说,是病了半年后才死掉的,并非突然暴亡。当时死状惨烈,眼外鼓,鼻流血,面目狰狞。好像死时十分痛苦,后来仵作却验不出死因。

早上,周进带上两个随从便出了大门,第一次脚踏在九江城的街道上。走着走着,他就被一算命的叫住了:“这位公子,请留步!我观你不日便有血光之灾!”

周进礼貌地停下脚步,打量了着这个算命的,不到三十多岁的男人,却粘了把假白胡子,眼睛还翻着白眼。于是大趣道:“哈,现在骗子都那么不专业,那么光明正大了?”

“公子不要不信,且过来听我与你述说。”算命的淡定说道。

“你的打扮得这么不专业,我没兴趣听你胡扯。”

算命听周进如此说只好说道:“这身行头不过混饭吃的,以便行事。”说完,算命的眼睛便恢复了正常:“可瑕不掩瑜,鄙人精通易经八卦,麻衣面相,刚才公子你从我面前走过时,我就已经知道你过不了几日便会受伤,但是却不伤性命。”

“哈哈,你还是先给你自己算算吧!”周进说完便杨长而去。

很快来到府衙,向门子说明来意,那门子或许知道周进的身份,没有找麻烦,便进内堂通报去了。

很快,知府张懋谦便在二堂接见了周进。先是询问了一下周进的学业,周进含糊的答了。张懋谦毕竟也只是举人出生,和周攀一样,所以不便在学业上纠缠周进。所好谈起了孟长江的案子。

“大人,我想先去见见这孟长江,才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。”周进在听完张懋谦说完案子后说道。

“可以,不过你只能去牢里去查看了。”

张懋谦让他的一个长随带着周进去了牢房。在靠外一间干净的牢房中,周进便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孟长江。这个他从没听说过,但又想招募的人。

周进这次又蒙对了,这孟长江至少从长相来说,就是一个高手。只见他身长一米八五,膀大腰圆,身上肌肉爆炸。左肩上还有条陈年刺伤,显然是战场上留下的。

牢中孟长江很精神,说明他并没受到折磨。没带刑具,牢房干净,监室靠近监狱的大门,显然他住得很好。

“能否找个安静点得地方,让我和他谈谈?”周进见孟长江当前状态,所以认为他提出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。

看守见他是知府长随带的人,并且是知府大人让其来处理孟长江案子,知道这是什么肯定是重要人物。于是说道:“审问室现在没人用,很安静。”

这审问室其实就是拷问室,乱七八遭得刑具摆放一屋子。

孟长江被带进来,其余人都出去后,周进开口问道:“孟长江你想活命吗?”

孟长江一楞,说道:“活命?当然想了!”

“可是你嫂子家与刘二贵家不想善罢甘休。杀人偿命!”

“那两个贱人,死有余辜!不杀他们天里难容!”

“可是现在你犯王法,知府大人想救你却不能。我却有法子。”周进说道。

“哦,求公子教我。”孟长江对周进曲腿行礼到。

“你有钱吗?缴纳赎罪银并给那两家人赔偿即可。”

“没有,不过我家还有几亩地。”

“那些不够,你这案子涉及到两家人,两条人命。”

“那怎么办?”

“把你卖了就有钱了!”周进直接就说出了他地想法。

孟长江听后,脑子就不好使了:“把我卖了?我一杀人犯谁会自找麻烦,把我买下。”

周进立即掏出早已写好得文书交给孟长江:“识字吗?看看,行就签字画押。”

“识得一些字。”孟长江接过来一看文书,就是一卖身合约。契约上很简单地写着:我江西瑞昌县安泰乡孟长江现自愿委身于九江府生员周进为奴为仆,生死由主,终身不悔。

后面是双方画押的地方,周进得已经签好姓名,并按了手印。只等孟长江签字画押了。

孟长江心想,这周进是什么人,而且这上面也没写自己作价多少,心里就不愿意了:“这,周进是谁,我不认识啊,而且上面价钱也没写。”

“周进就时我,家里排行老四。因为我要去吉安,担心那里山贼不靖,所以想找熟悉的那里情况的护卫。而刚好听说了你的事情,觉得你是忠义勇猛之士,所以想招募于你。因为你这杀人案,最轻也得发配千里到边关服役。所以就委屈你给我为奴了。”

周进看了看想说话得孟长江,继续说道:“你是我的人,你的事情,我自然会替你摆平,不用担心。我是知府找来的人,你是一个杀人犯,我没必要骗你。”

孟长江思考再三,心想能活命就好,看这周进摸样方正,气度稳重,知府大人请来得人,想必也不是什么做奸恶人,于是签了名,花了押交给了周进。

“好了,我走了。过两天你就能出来了。”

看着周进没找见证人就离去,孟长江反而提醒道:“大明律禁止庶民畜奴,你不怕我反悔?”

“这文书不过是一诺言,我相信你重诺之人。”周进当然相信,因为他会要求知府将其判罚给自己为奴,来代替他的惩罚。虽然判罚给私人为奴,看起来很荒唐,但是这种能保义士性命得方法那位上官会管这种闲事?

离开牢房,周进便去回复了张懋谦,并告知说他想立即赶往瑞昌去找原告。

“这就好,如果你能把原告安抚好,赎罪银也可免了。我给你派两个衙役与你一同前往。”张懋谦很大方的说道,反正又不是花他的钱。

那两名衙役领了牌票便同周进出了府衙。在门口时周进打发一个随从把自己的去向告诉家里,然后到集市处雇了一辆骡车载着四人向瑞昌县赶去。

这瑞昌县城在九江府城德化县西七十里,而安泰乡则在瑞昌县城北十二里。所以周进等人需要先坐车到达到县城,然后才转安泰乡。

未末时刻,周进等人到达了安泰乡。本来周进还想去瑞昌县城转转,但是看这天色,今还不一定能从安泰乡回来呢。

这两衙役来过这里,他们先找来里长,然后才前往李二贵家。

李二贵媳妇是个妇人,当然不能直接见周进,所以她就站在格门内与周进等人答话。外面由她弟弟吴能来应酬。

“吴能,我是知府大人派来解决你们得官司得。你真的要继续把官司打下去吗?据我所知,孟长山可是被李二贵与孟陈氏一同害死的。这事告到那里都是赔点钱了事。”周进开门见山地说道。

那吴能见周进跟着俩衙役,而且他认识,所以对于周进的话先入为主的就信了,因此气势就自然矮了:“赔钱,那那么容易。我姐夫可是家里的顶梁柱,他死了,我姐怎么办?”

周进一听这人说话的逻辑,发现他关注点还是在钱上,于是没理他,继续说道:“你要多少?开个价吧。”

“多少?”吴能一地痞混混,有人给钱,立即就忘了自己姓什么,虽然他也敲诈过,可那些都是小打小闹,对这种人命官司心里却没概念,多了怕人不给,少了又怕自己吃亏,于是笑嘻嘻地问道:“你能给多少?”

“你们就想用钱买了丈夫得性命吗?还有没有天理了!”李二贵老婆李吴氏突然哭嚎起来,李吴氏又不是傻瓜,看着自己弟弟要把他丈夫得命买了还不出声阻止。

“李夫人,这怎么能说是买你丈夫得命呢?你丈夫杀了人,早晚也是死。所以孟长江只需要出于善心赔点钱给你。”周进说完看着吴能,“你想好没?”

“我丈夫没杀人!所以不需要偿命!县衙午作验了说是病死的。”李吴氏突然叫道。

周进心想,还是没能胡弄住啊。还是得去找出孟长山得死因,才能让这女人心里完全放弃抵抗:“县衙午作验得准不准还得我验了才知道。”

说完周进便招呼衙役和里长出了李家。

那孟长山都死了快大半年了,能不能找到证据周进也不敢确定。思虑再三,周进还是决定先去孟家看看。因为到现在,那孟陈氏在周进的印象是一个潘金莲形

象,这是周进自己脑补得形象。其真是情况,周进完全不知晓,那知府张懋谦介绍孟陈氏时仅仅用了**狐媚、不知脸耻等道德判断词汇。

所以周进需要先了解孟陈氏性格,才能找到杀人方法。来到孟家,不过一个小院子,一栋三开间正屋,东侧旁边一厨房,西边是猪圈与厕所。

那院门就是几根木棍,上面挂着两张县衙的封条在迎风飘荡着。轻轻一推那门就开了。穿过院子,来到主屋门前,上面也贴了条。衙役小心将其揭下,然后让里长拿钥匙打开门。

屋内陈设十分简单,堂屋内,正对门的北墙上挂着家神牌位。那家神就是一张已经发白的红纸,上书孟氏祖先之灵位。家神下面连供台都没有,香炉直接就放在了一个大桌子上,那桌子或许平时还要用来吃饭。

堂屋很空,地上也全是灰,周进没发现有用信息。去头得房间看了看,也是一无所获。不过在东房,周进翻出了一些孟陈氏的衣服等遗物,发现都是一些普通农村女人的物品,连水粉等化妆物品也没有。唯一值钱得就是一根铜钗。

周进心里产生了疑问,这孟陈氏难道没有通奸?不然怎么没一件首饰?难道这李二贵无需讨好孟陈氏就能得到这女人?

“怎么只有这些东西?”周进问里长。

“值钱都被孟陈氏典当了。”里长说道。

“她怎么会把自己的首饰也当了?”周进还是有疑惑。

“这个就不清楚了。我们只看到她典当了几次物品,把孟长山葬了。所以具体典当了什么就不清楚了。不过她平时会带很多金银首饰。”里长说道。

周进点了点头,没在追问,他现在要做得就是不管对与不对,孟长山必须是被那二人杀死。

来到厨房,周进看了看水缸,里面还有半缸水。随手排了排这水缸,振得缸壁灰尘四散。当尘埃落定,周进发现这水缸壁上居然粘着黑色的细小虫蛹。找木块按了按,十分坚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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