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周进突然大喊敌情,正在休息的护卫们先是愣神看了他片刻,才反应过来。迅速拿出自己的武器做战斗状态。
孟长江看了看四周,问道:“四爷?那有敌情?”
周进这时在仔细望向前面的山谷,发现此时那里已经安静下来,没有任何可疑状况。但是周进很相信自己是看到了什么,说道:“前面山林里一定藏了人!”
孟长江再次看了看路两边的山岭,很安静,很正常,疑惑地来到周进身边看着小心地问道:“四爷,要不然我前去查看一下?”
周进仍然盯着前面,心想绝对又埋伏,刚才肯定是山贼有人不小心惊扰了什么,漏出了动静。派人查看不是不行,可自己这没多少人,分散人马不好,于是摇头道:“不用。赵瑞福!把大弩架起来,绑上火油,把那两边山给我烧了!”
那胖子赵瑞福得到这个名字,每天听着人家这么叫,心里别提多么高兴。所以此时听到周进的命令,毫不犹豫地就将那大弩推到了车厢顶部。麻利地将一根三尺长的钢箭装上,然后将一袋火油挂在了箭杆上,拉上弦等待周进指令。
周洪见他家少爷要烧山,惊讶地瞪大眼睛问道:“四爷,你真要烧山啊?”
孟长江也觉得这烧山太武断了,也阻拦道:“四爷,烧山不妥啊,有可能会伤及无辜,还是我去查探一番吧。”
周进没有理会他们的劝阻:“赵瑞福,两边各放一箭。”
赵瑞福听到命令后,扣下扳机,第一箭便射了出去,距离不过五十步。那箭瞬间即至,嘭的一声在林中炸开。十一月,灌木干燥密集,虽然没有风,却很快蔓延开来,霹雳啪啦,烧开了一大片。
赵瑞福正要射第二箭时,山林里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。
“那些贼人放火了!快跑啊!”
“大哥我们不能在埋伏了,冲吧!”
“弟兄们冲啊,杀了那些狗娘养的!”
很快一帮穿得五颜六色的人,提着刀枪钻出林子,冲向周进的车队。
这次孟长江反应迅速,拔除配刀叫道:“迎敌!”
二十个护卫立即两人一组,进入战斗状态。张思聪则迅速向旁边的高地跑去,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。周洪周通两人也拿了个弩守护在大车厢边。刘全这次也跟了来,他可没什么胆量,乖乖躲在车中。
见他们都各司其职,周进回到车里,对六个女人说道:“前面有情况,你们别出声,把窗子关好。我就在车门前,不用担心。”
李渝担心地说道:“四哥,前面是有劫匪?你就别出去了!”
尤姨附和道:“是啊,你帮不上忙就别出去了。”
周进怎么能躲在车厢中,让其他兄弟去对付劫匪:“没事的,我就在外边,记住不要出声。”
李稚可没见识过什么土匪,拉着手周进的衣服求道:“少爷!可陪你出去。”
周进“啪!”地一声打掉了李稚的手。怒道:“胡闹!好好呆着!”
山贼已经跑进了弩的射程,但是护卫们并没有射击,孟长江第一次指挥,心中正拿捏不准该怎么办,用力地握着手中的刀,他也知道该下手了,可是却怎么也喊不出来。以前他作为兵,只需要听令即可,所以此时不知道怎么办了。
周进钻出了车厢,看到孟长江紧张地盯着前方,没让护卫们动手,也很不解。周进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,立即命令道:“射击!”
护卫们正紧绷着的神经听到口令后,条件反射地扣动了扳机,只见一条条黑色钉子纷纷射了出去。前方传来噗噗之声。有了第一次,护卫们立即就习惯性地按照平时训练的方法射击起来。
换第二轮时,山贼们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。经过一阵单方面杀戮,孟长江见敌人都全部倒下,终于找到了一些感觉:“你们四个前去查看,其余人上弦掩护,一有异常立即射杀!”
最边上四人,小心意意慢慢靠近一二十步前的敌人。当他们靠近时,却被敌人的死状吓瘫在地,纷纷吐了起来。孟长江很理解那四人感受,毕竟都是第一次杀人,有反应很正常,他只好亲自前往查看。
孟长江来到前面后,也被这些人的死状震惊了。很多山贼由于被击中脑袋被开了瓢,红白色流了一地。被打中身体的也好看不到那里去,由于钉子高速旋转射入人的身体,产生了撕裂状更令人发虚。孟长江不禁在自己身上摸摸,想抹去那种射在自己身上的感觉。
全部查看了一遍,无一活口,孟长江这才回来向周进禀告情况:“四爷.....”
周进打断了他的话,示意周通看着车子,然后下车走到远出:“情况怎么样?”
孟长江回答道:“无一活口。四爷,这弩太凶狠了,射中敌人都会在他们身上开个花。”
周进看了看那一地的尸体,心中计算了一下,一石弩,张力是两千,钉子不过一百多克,所以理论发射初速度可达到两百米每秒,与一般手枪的差不多。可钉子比手枪子弹重几十倍,其初始动能自然就比手枪的高很多,所以一二十米内会打出这种效果来也就不奇怪了。
周进说道:“他们死了我们就能活,而我们这些人是无法与这些山贼正面对抗的,所以必须要在武器上压制他们。这一点你记住了!现在,清理他们身上的东西,然后挖个坑埋了。还有,告诉所以护卫,严禁私吞财物!”
“小的明白!”
很快尸体被清理干净,然后在路傍挖了个坑埋了。
看着这个刚埋了四五十口人的大坑周进肃穆了半晌后说道:“尔等杀戮无辜,本当天罚,无奈被我撞见,只好超度各位了!”
他当然不相信什么超度,只是这些人都是因讨好女人而死,他不过是找个借口安慰自己,而且这些行为还能在手下心中产生一些心里暗示,加深周进在他们心中印象。
说完,周进向大坑鞠了一躬,便转身回到了路边。其他护卫见主人都鞠躬了,也都跟着施了一礼。完事后都围到了周洪身边,因为他正在清点财物。
看到一群围着,周进立即让孟长江指挥护卫们列好队,站在路边。然后才问清点好财物的周洪:“大约有多少?”
周洪将各自金银打了个包后说道:“四爷,这些东西大概值七八百两。”
“拿出点银两来,等下我要发给他们。”周进说完,便来到了队伍前面,从头看到尾打量了这些护卫一遍,啪着手说道:“很好,大家表现都不错。我刚才都看到了。张思聪,过来!”
张思聪听到唤他,小跑到周进面前,笑嘻嘻地说道:“四爷。”
周进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这次我见你杀敌最多,一共射杀七人,所以你的功劳最大。其他人有比他多的吗?”
众护卫刚才都是习惯性射击,那还有闲心去记住射中多少人呢,纷纷一脸茫然地摇头。
那张思聪其实和其他人一样,只是他动作快,又不受约束所以杀得最多:“四爷,我其实不知道杀了多少,只知道不断地射。嘿嘿。”
周进从周洪手里接过十二两银子,赏赐给了张思聪,又拍了一下他胸口说道:“继续努力,入列。”可就在这时,周进发现张思聪的怀里漏出东西,“站住!怀里是什么?”
站在傍边的孟长江也看见了他怀里的东西,一下就掏出了他怀里的东西,是一支金簪,孟长江看了看手里的东西,一脸气愤地斥道:“你竟敢私藏财物!”
张思聪见事发,扑通跪下道:“四爷,求饶恕!我看簪子好看,想留下来娶婆姨,四爷饶恕!”
孟长江,以及其余护卫听他这么说,都觉得情有可原,甚至周洪也这么认为。可是大家见周进并没有放下的意思,所以都没敢替他说话。
周进的确没打算放下这事:“规矩就规矩,没有什么列外!这是我这支队伍首次有人破坏规矩,所以杖五十!如有下次剁手!处罚就等达到目的地后执行,周洪到时提醒我!”
“你们是不是认为我不近人情!”周进说道:“可是没规矩不成方圆!没规矩我们这只队伍就不能扭成一股绳,我们这一路,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山贼土匪,如果不我们不能铁板一块,早晚也和那坑里的山贼下场一样!”
“而你们每个人有什么想法,都可以提出来,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自然会为你们解决。所以,你们要守规矩,明白了没?”
一帮护卫在孟长江这个兵的训练下居然学着起了军队的作风,齐声回答道:“守规矩!”
张思聪此时受到感染,跪在地上也大声道:“四爷,我错了!我愿受罚!”
周进很欣慰,点了点头:“好,你起来,回队伍。我们继续发奖。第二个功劳发给赵瑞福,大弩使得好,后来交战中射杀四人,数目第二,奖银十一两。其余人奖银十两,有问题没?”
一干人哪想到会有奖励啊,都傻呵呵地笑着摇头。
周洪却不干了:“少爷,这可是两百多两了,都发啊?”
“都发!”
“好吧,那忠纬呢?”
“他没有。”
孟长江也知道今日自己表现很糟糕,一脸羞愧地半跪求罚道:“四爷,今日我差点误了大事,请四爷处罚!”
周进当然知道他今日表现很差,可这些人都是他训练的,也算一功了,所以并不打算处罚他:“今日之事,情有可原,如有下次,那你知道后果。”
孟长江明白,如果有下次,就说明他失去了统领队伍的资格:“是!不会有下次了!”
事情已了,一干人便复归原位,继续上路。
来到车前,周进指了指车厢,那周通立即会意,小声说道:“都好好的,一直没出声。”
周进爬上车子,吩咐周洪,继续前进,然后钻入了车厢:“好了,前面路障被弄开了,我们可以继续前行了。”
李稚一听说什么路障,不愿意了:“少爷,前面不是土匪吗?”
周进搂着李渝,弹了一下李稚脑门说道:“哪来什么土匪!”
那李稚根本不信,摇着头说:“我不信!”
李渝将她拉坐下后说道:“你家少爷说没有,那肯定是没有的,他不会骗你的。”
“是吗?李姑娘说没有就没啦。”李稚说完就乖乖坐好,没有在抛根问底了。
看着这丫头安静下来,周进长出一口气:“走出这片山岭我们就进入吉安府了。今晚我们争取赶到府城,好好休息一下,顺便买点东西。”
众女见今晚不用露宿夜晚,雀跃无比。因为从九江到这里,几乎每天都在赶路,都没有得到好好休息。看着她们高兴,周进心里其事也很高兴,他也想如同旅行一般,走走玩玩,可谁让他的护卫带着管制武器呢?被人发现报了官,搞不好就是个谋反的帽子扣下来,所以这几日都没敢进城。